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五都選舉完的第一個假日,白天煮了不少ESPRESSO,台灣的、日本的、韓國的、香港的、菲律賓的客人都有,香港的客人最有意思,被咖啡的香味吸引,買了一杯拿鐵,他看我現磨豆子,煮出ESPREOO ,打奶泡、拉花,興味盎然拍個不停,似乎咖啡館的一切對於她們來說都是新鮮的,臨走時說明年要帶男朋友一起來,給她一個幸福的祝福吧。為客人多煮了的ESPRESSO,在桌上散發著香氣,稀釋後有300CC的量,夠今晚喝的。

台天煮咖啡時腦中一直出現13K的身影。(13K是一隻小狗,是當時一些九份關心他的人給他的一個名,可參考九份樂伯部落格的詳述)。

約莫2008年的九月是我跟這隻小狗的初次見面,我不叫他13K,我覺得他像是小型的獒犬或是小型的雄獅犬,因為咖啡館的裝潢工程正在進行所以每天從台北上九份就會在102號線道,連接九份輕便路的小山路上遇見他,遠遠的看他雄赳赳的躺坐在路邊注視著馬路,如果你是司機你很難不注意到這小狗的與眾不同,要是你不留下買路財恐怕很難過得去的感覺。

一但碰面的次數多了,你一定會對這隻外型出眾,行為怪異的狗產生很大的好奇,甚至出現想要養他的念頭。後來才知道此犬早已經引起九份地區的有心人注意,要讓牠有個身心安頓的家,但最終還是沒能成功。

我想起林清玄先生寫過一篇文章 - 咬舌自盡的狗,我節錄如下:

有一次,帶家裡的狗看醫生,,坐上一輛計程車。 由於狗咳嗽得很厲害,吸引了司機的注意,反身問我:「狗感冒了嗎?」 司機突然長嘆一聲:「唉!咳得和人一模一樣呀!」 話匣子一打開,司機說了一個養狗的痛苦經驗:很多年前,他養了一條大狼狗,長得太大了,食量非常驚人,加上吠聲奇大,吵得人不能安寧,有一天覺得負擔太重,不想養了。 他把狼狗放在布袋裡載出去放生,為了怕牠跑回家,特地開車開了一百多公里,放到中部的深山。放了狗,他加速逃回家,狼狗在後面追了幾公里就消失了。 經過一個星期,一天半夜聽到有人用力敲門,開門一看,原來是那隻大狼狗回來了,形容枯槁、極為狼狽,顯然是經過長時間的奔跑和尋找。 計程車司機雖然十分訝異,但是他二話不說,又從家裡拿出布袋,把狼狗裝入布袋,再次帶去放生,這一次,他從北宜公路狂奔到宜蘭,一路聽到狼狗低聲號哭的聲音。 到宜蘭山區,把布袋打開,發現滿佈袋都是血,血,還繼續從狼狗的嘴角流淌出來。他把狗嘴拉開,發現狼狗的舌頭斷成兩截。 原來,狼狗咬舌自盡了。 司機說完這個故事,車裡陷入極深的靜默,我從照後鏡裡看到司機那通紅的眼睛。 經過一會兒,他才說:「我每次看到別人的狗,都會想到我那一隻咬舌自盡的狗,這件事會使我痛苦一輩子,我真不是人呀!我比一隻狗還不如呀!」 聽著司機的故事,我眼前浮現那隻狼狗在原野、在高山、在城鎮、在郊野奔馳的景象,牠為了回家尋找主人,奔跑百里,不知經歷過多麼大的痛苦,好不容易回到家門,主人不但不開門,連一句安慰的話也沒有,立刻被送去拋棄,對一隻有志氣有感情的狗是多麼大的打擊呀! 與其再度被無情無義的人拋棄,不如自求解脫。 司機說,他把狼狗厚葬,時常去燒香祭拜,也難以消除內心的愧悔,所以他發願,要常對養狗的人講這個故事,勸大家要愛家中的狗,希望這可以消除他的一些罪業。

咖啡店開始營業後,上山下山的不知幾回,和這隻狗的偶遇也不知幾回,習慣性的開車經過山路總會搜索他的身影,期待看到他的出現,而他一定獨來獨往,頗有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味道,唯獨不變的還是他那個執著的脾氣,真的在等那個遺棄他的主人嗎?

或是該為他的執著感動還是惋惜。

 另一篇林清玄的文章 - 等待的月臺

 桃園火車站的候車室,時常坐著一位打扮整齊的中年婦人,手裏抱著一個老式皮箱,遊目張望,似乎在期待什麼。他先注意到的不是那婦人,而是皮箱,那皮箱的外表已經完全剝落了,露出皮革粗糙的粒子,皮箱四周鑲著紅銅的邊,他一眼就看出,那曾經是非常精緻且牢固的皮箱,但皮箱的那個時代彷彿已經消逝了。

第一次見到婦人,是他高中的時候,每天夜裏從桃園通車到臺北補習,深夜十一點回到桃園,婦人總是準時的坐在候車室的木椅上,等待著的姿勢,不安的眼神,端整的打扮,好像在等待著某一位約好的人。起先,他沒有特別留意她,可是時間一久,尤其是沒有旅客的時候,婦人就格外顯得孤寂。

 有一天,他終於下定決心,在候車室等待那婦人離去,一直到深夜落雨,一直到淩晨一點,婦人才站起來,走到候車室的黑板前,用粉筆寫著:「水,等你沒等到,我先走了-英留。」那時他才知道,原來候車室長久以來的這則留言,是出自那個婦人。英是她的名字,水呢?應該是一個男人了,是一個什麼樣的男人呢?像水一樣流走的嗎?後來,車站的老人告訴他,婦人已經在候車室坐了二十幾年了,有人說她瘋了,可是她從不說話,也不知真的瘋了沒有。有人說,曾看見她打開皮箱,箱裏裝的是少女時代的衣服。大部分的人都說,在二十幾年前的一個夜晚,英和她的水約好在車站會面,要私奔到某個不知名的地方,可是叫水的那個男人卻缺席了。

但是,英與水的故事真相卻無人知曉,經過那樣長的歲月,真實動人的故事也隨一列列開過的火車逝去,成為人們竊竊的私語,到後來,甚至也沒有人議論了。他和叫英的婦人熟悉見過不少次面,才互相打著招呼,他感覺,英的微笑甚至是極老式的,廿年前的那種,還帶著少女的矜持。他和英也只是如此,互相間並未說過一句話。他有時候並不立即回家,直到英在黑板上寫:「水,等你沒等到,我先走了-英留。」才踩著輕輕的步子回家。

在路上他就想,那水的男子是多麼幸福,竟可以獲得如此深切的愛,而他又是多麼可恨呀!英與水的故事,介入他年輕的世界,使他有時竟因痛心的苦楚而失眠了~

有一天,他回家的時候,不再看到英的影子,問了車站的許多人都不知道為什麼,這風雨無阻的婦人那一天沒有來。第二天清晨,英殘缺的身體被發現在鐵道上,皮箱滾到很遠的地方。旅客留言板上有她的字跡,只改了幾個字:「水,等你三十年,我先走了-英留。」

 

小獒犬,只想告訴你,想跟你交個朋友。   

我在九份昇平座咖啡館

 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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